颖宝小说

世人皆知道太子有个心上人,他却先娶了我

  世人皆知道太子有个心上人,他却先娶了我

嫁入东宫五年,我成为太子最宠爱的侧妃。

世人皆说我万般好手段,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,我不过是长了一张跟他白月光一模一样的脸。

但是没关系,他对我好就可以了。

可糟糕的是,他的白月光回来了。

更糟糕的是,他求我替他的白月光去死。

但没关系,我本来就活不久了。

「一」

自从宁南笙回了帝都后,祁景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来过我的卧房了,以至于我开门看见站在雪里的他,不由得愣了一下。

我俯身行礼,柔声唤他,“太子殿下。”

祁景深愣了一下,他似乎是不习惯我这样的称呼。

也是,宁南笙没有回帝都的时候,我们感情还很好的时候,我从来都是亲昵的唤他相公,一如平常百姓家的夫妻般。

只是宁南笙回来了,那些所谓的,我自欺欺人的夫妻生活也该结束了。

他抬手想要替我拂去肩上的雪,我却不动声色的退后一步,“外面冷,到屋里去吧。”

我转身走了两步,祁景深却迟迟没有跟进来。

我回头,对上他欲言又止的双眸。

他薄唇微起,张口闭口几次,也说不出口那句话。

原来,他也觉得难以启齿。

但没有关系,我已经知道了。

不就是替宁南笙死吗?其实也没有那么难接受。

宁南笙回帝都并不光彩。她是以公主的名义嫁给西南王和亲的,后来在西南王无休止的家暴下,她奋起反抗将西南王杀死,被当囚犯一样被压回京。

西南一脉认死理,他们向当今圣上反抗,若宁南笙不死,那么他们将以此起兵。

要么,宁南笙陪葬。

要么,整个帝都陪葬。

皇上选择了前者,但太子选择了后者。

他乔装去劫刑场那天,新的西南王将我绑在东宫凌辱,他们逼我说出太子的下落,我没有说。

我也不知道。

因为我长的像宁南笙,所以新的西南王将我的衣服撕碎,强行凌辱我,整整一夜。

嗓子喊哑了,泪也哭干了。

没有人救我。

能救我的那个人,正在和他的白月光逃亡。

在那一夜,我就已经死了。

所以再替宁南笙死一次,也没什么的。

对吧。

至于要逃亡的太子如今为什么会出现在东宫,是因为皇帝舍不得他的宝贝儿子亡命天涯,所以向西南王许诺,给他们一个月的时间,一个月后,帝都将宁南笙交给西南,不会再过问。

西南同意了,太子,如今看来也是同意了。

我思绪飘远,太子仍然站在门边。

我给他沏茶,热气腾腾的茶香朦胧了我的眼睛。

总觉得好像一眨眼就要落泪了。

可我不想在他面前哭。

“凝儿。”祁景深唤我。

我抬眸,静静的看着他,“我知道了。我替宁南笙回西南。”

我想笑,努力上扬嘴角,却笑不出来。

“我会救你的,我一定会救你的。这只是缓兵之计,我已经想好办法了,只要我将笙笙转移,再在你去西南的途中制造你假死的假象,再找个替身换你出来。”

我看着祁景深,他说这话时眉头皱的厉害,我将那杯热茶端到他面前,轻声道,“好。”

祁景深却说不出话。

他这样静默,会是愧疚吗?

但没关系,说说而已,我不会替宁南笙死的。

他到底还是留下来了。

或许是因为对我的愧疚,总而言之,他今日的吻比之前往日都要温柔。

可我却在他抬手替我解衣裳的时候制止。

我说我累了。

实际上是不想他看见我一身不堪入目的伤痕。

他哑着嗓子应了声好,替我盖好被子后在我身旁躺下。

感受到身旁的人呼吸慢慢均匀,我才闭上眼睛。

其实我也会在想,祁景深知道吗?

应该不知道吧。

他还没有时间,没有时间处理东宫的任何问题。

他唯一知道的,只是西南王闯入东宫,砸烂了东宫几乎一切东西。

他以为西南王不敢动我,毕竟我是堂堂太子侧妃。

我也是这样以为的。

直到他喂我吃下蛊虫,又那般对我。

我似乎是睡着了,陷入了无法挣脱的梦魇里面。

身体上的不适被无限放大,我能感受到那个蛊虫在我身体里游荡,甚至是啃噬我的血肉。

那个混蛋西南王说什么来着。

他说这个是蛊虫毒,靠吸食人的血肉存活。等它从我身体里乱爬乱窜,什么时候把我的心吃掉了,它才算完成了它的使命。

所以我要等着,等它找到我的心。

我才能死。

可它吃的很慢,我已经受这样生不如死的煎熬十天了。

我睁开眼,身边的位置早已经没有了人。

我挣扎的起身,想寻我那件狐裘,却怎么也寻不到。

外面正下着雪,我想去透口气。

可没了狐裘,我实在是冷的厉害。

走一步,便冷个哆嗦。

不知不觉,我竟是走到了祁景深的书房。

里面倒是灯火通明。

我忆起很多次祁景深半夜起来,总是要到书房里坐坐,或者是看看书,或者是看看奏折。

他一直都有起夜的习惯。

我知道。

所以每次若我醒来,我便会到书房寻他。

我这样想着,便放轻了脚步走过去。

夜里风雪大,我冷的嘴唇都有些抖。

我走快两步,想着到书房总会暖和些。

或许狐裘也被我不知什么时候落在了书房吧。

我这样想着,便推门进去。

狐裘确实在书房,不过却是在宁南笙的身上。

我愣了一下。

屋子里两个人也停住了。

宁南笙首先意识到我的存在,她倒是很淡定,“这就是侧妃吧,我——”

她朝我走过来,却在看见我冻僵的手时忽然停住,“这么冷的天,侧妃娘娘怎么这样就出来了。”

她身上裹着我的狐裘。

她看着我,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样,“我今夜宿在西厢客房,可那边实在是太冷了。我便来寻阿祁。”

“他便给我裹了这狐裘,如今看来,这原是侧妃娘娘——”

宁南笙看着我,一脸的抱歉。

“不用。”

祁景深的声音自宁南笙身后传来,他站在宁南笙身后,两个人就这样看着我。

我愣了一下,想去接披风的手就停在了半空。

“凝儿屋里还有几件,这件你先穿着,夜里雪大,莫要冷了。”

祁景深这样说完,宁南笙应了声好。

我很轻的笑了一下,木然重复着他的话,“夜里雪大,莫要冷了。”

我说完,默默将宁南笙身上那件狐裘抢过来,祁景深蹙眉,不悦的看着我。

“宋凝,你这是做什么?”

我抬眸看他,冷冷的说,“做什么?你怕是忘了。也罢,你日理万机,佳人在侧,早就忘记了。”

“这是你弱冠时年去狩猎,亲自猎的狐狸给我做的。”

我看着祁景深,看着他渐渐变了的脸色。

他在回忆,或者是忽然想起来,他曾经那样爱我。

我却当着他的面,将那件狐裘一扬,丢进他们烤火取暖的火炉里。

“祁景深,这这个是你给我的,那就是我的。她没资格穿。”

我说完,宁南笙瞪大了眼睛,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
“我只是冷——”

祁景深将她搂在怀里,“宋凝,一件狐裘而已,你在计较什么!”

我懒得再去看他们,转身要走。

刚好一阵风吹过来,我冷的抖了抖,“祁景深,我也冷。”

“从卧房走来这里,我也冷。”

“我快要冷死了,你看不到吗?”

“你怎么变的这样快。你说永远不会让我受冻的,为什么要食言啊?”

我往后退了一步,风卷起雪吹来,宁南笙冷的下意识往祁景深怀里躲了躲。

我却强逼着自己挺直腰板。

我看着祁景深,平日里,他也该这样心疼我,替我挡这个风雪,如今倒只是默默瞧了我一眼,同我道,“你身子弱,不该在夜里多走动。”

是不该在夜里多走动,还是不该在这里打扰你的温存。

我张了张口,最后还是没有问出来。

我转身走进风雪席卷的回廊里。

我身后传来宁南笙的声音,不轻不重的刚好被我听见,“我听帝都传言,说你封了个同我很像的人当侧妃,我原是不信。如今看来,侧妃娘娘与我,真是一模一样。”

我眼角余光瞥见她窝进祁景深怀里,像个贪恋温存的小猫一样,轻声同祁景深说,“阿祁,我不会在离开你了。”

我的脚步却顿了一下,猛然咳出一口血。

若是往日,笑着在祁景深怀里,说陪他一辈子的人应该是我。

但没关系,我不想陪了。

感受到身后有目光看过来,不知道是祁景深,还是宁南笙。

我走快两步,快步逃离了这个地方。

「二」

我总是忆起宁南笙的话,像是一个魔咒,她比蛊虫更令我难受。

我确实跟她长的一般无二。

但是我一开始并不知道。

我出身于市井,我的父亲是一个烂赌鬼,他把我和母亲都赌进了烟花之地。

母亲不愿,当着我的面上吊死了。

她死了,却自私的希望我能活着。

所以我成为了青楼里养着的瘦马,我活着,就是为了等有一天被达官贵人选走,去当个小妾。

像无数话本小说情节那样,我在被选中时出逃,自青楼楼顶一跃而下,却落进了祁景深的怀里。

后来他替我赎身,我成为东宫养着的一个闲人。

他不常来看我,只是偶尔喝醉时,会来寻我陪他说说话。

我却不知从何时起,开始去了解他。

也是那个时候,我知道他有起夜的习惯。

他总是辗转反侧睡不着,我便换着法给他敖安神汤。

他总是不爱吃饭,但人总是会饿的。

所以我总是变着法给他做稀奇古怪的好吃的。

后来的后来,我知道他爱吃桃子,便在后花园给他种了一颗桃树。

那日我在跟他说起那颗树的时候,他问我,可不可以一直陪着他。

我点头。

然后他便力排众议把我立为侧妃。

成婚后他待我很好,记得我的喜好,也疼我爱我。

只是后来,我发现他在书房里画了满满一个书房的“我”,可藏头的各种情诗里,写的却不是我的名字。

那个时候我才知道,原来,我是宁南笙的替身。

我没有发任何脾气,甚至没有任何多余的话。

只是对上祁景深惊诧的眼眸里,我很轻的夸了一句,“她真好看。”

那之后,祁景深对我也更好。

我想着,没关系的。

替身也没有关系的。

她远嫁西南了,回不来了。

我一直对祁景深好的话,我一直陪着祁景深的话,总有一天,祁景深会爱我的。

但不是的,事实告诉我,不是的。

宁南笙会回来,祁景深永远不会爱我。

「三」

我在梦魇里挣扎着醒来,披了件外衣就朝小厨房走去。

向往常无数个清晨一样,准备送要上朝的祁景深出门。

也不一样。

因为今天已经不需要我送了。

劫刑场这样大的事,最后圣上还是只扣了东宫三年的俸禄。

毕竟宁南笙是以公主身份和亲,因被家暴而失手杀人。

太子救人,合情合理。

所以太子继续上朝,继续理政,一如往常。

只是他旁边那个送他上马车,替他系好大氅的人,不在是我了。

应该也不需要我了。

我站在离门很远的回廊里,似乎是感应到我的目光,祁景深抬眸看我。

四目相对,他看着我许久,蹙眉唤我的名字,“凝儿。”

我本来不想走过去,可我看见宁南笙看我的眼神,诧异,又带着警告。

我走过去,把手里还带着体温的暖手炉给了祁景深。

祁景深握着,失神片刻。

“今日雪大,别冻着。”

我尽量让自己在他面前表现的温柔些。

我并不想再同他说话了,我觉得厌恶。可我脑海里渐渐氤氲出一个计划。

我也要把祁景深,拉进这个万劫不复的深渊。

我给宁南笙当了大半辈子的替身,我要让她后半辈子,活在我的阴影里。

男人嘛,他总是爱你给他服软的。

这样他就会想,会不会是他的问题,他有了宁南笙之后,是不是过于忽略我了。

事实证明,我做到了,

祁景深当着宁南笙的面,握了握我的手,很轻的说一句,”等到今年春猎,我再给你打只狐狸做狐裘。”

我笑着应了声好。

宁南笙在祁景深走后变了脸色,啧声连连,“不就是一件狐裘吗?有什么了不起的。”

我笑的开怀,无所谓的耸耸肩膀,“确实,没什么了不起的。反正我烧一件,太子就会给我补一件。”

我太了解祁景深了。我了解他性格里面的摇摆不定。他是一个多么长情的人,宁南笙走了六年,他就默默念了六年。我细心照顾,付诸所有真心的陪了他五年,他对我之间,总会有感情的。

他舍不得我的。

他走后,我一个人出门,去了焚堂。

我听老一辈的人说,人死了烧成灰,就可以得到真正的自由。

一直陪着我的婢女死了。

她在东宫很多年,最后是因为保护我,被西南王杀死的。

我寻人将她的尸体带来焚堂,我想着,让她自由。

从焚堂出来的时候,我在街上捡到一只黑猫。

它眼睛是很漂亮的墨绿色。

它蜷缩在雪地里奄奄一息,像现在的我一样。

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理,我把它带回了东宫。

连着婢女的骨灰盒。

因为今日没坐马车,我走不了太远,我想把她带个风景好一点的地方埋起来。

所以我也把她先暂时带回了东宫。

可是没有想到,连门都进不去。

黑猫,我,和她,都进不去。

宁南笙守在门边,应该是想等祁景深下朝的。

没想到先等来了我。

她看到我怀里的骨灰盒和黑猫,尖叫着跑出去很远。

她叫的很吵,我蹙眉看着她,没有说话。

“你你你!你怎么可以把这样的东西带回来!又是骨灰又是黑猫!你是不是想诅咒我!你是不是就想我死!”

宁南笙的声音尖锐的要刺穿我的耳膜,“来人!把她手里的东西给我丢出去!”

她话音刚落,她身后的婢女就气势汹汹的朝我走来。

我退后一步,定定看着宁南笙,“我看谁敢!”

“我是东宫侧妃一天,猫和骨灰就在一天。要丢可以,让太子先休了我,连带我一起出这个东宫!”

我的话掷地有声,没有人再敢靠近我。

宁南笙气的脸都绿了。

身后传来马蹄声,我知道,是祁景深回来了。

宁南笙眼睛亮了一下,留下一个让我等着的表情,飞快的跑出去迎接祁景深。

评论(1)

热度(2)